第二百零五章 心里话

回到了准备好的房间,祁辰打算休息一下,原本在马车上就睡得不安稳,一大早又去折腾林东的事,然后又是一路的护送队伍,还要应付祁县的官员们,早就累得不行了。

刚准备关上房门,发现叶若楠也进来了。

眨了两下眼睛,发现没有看错,自然也不会认为她是来图谋不轨的。

“叶姑娘,不得不说,你也太敬业了些。不过没必要吧,在房间难道我还能遇到危险?”

并不说有人在他就睡不着,只是害怕传出去之后会影响自己的清誉。

我可是洁身自好小郎君,要是让人知道我出差期间,居然跟一名女子同待一室,永兴怕不是又要鄙视他了。

叶若楠不知道他的脑海中想着什么,平淡的说道:“外面日头大,而且在房间内你也不是一定安全的,若是又来一名宗师偷袭,我未必就能够马上反应过来。”

这世上哪来这么多宗师啊,祁辰叹了口气,“行吧,叶姑娘都不怕,我还怕什么,随便坐,我去睡一觉。”

打了哈欠,耸拉着肩膀就往床边走。

……

等他醒来之后,外面天色已经彻底的暗了下来。

房间内没有点烛火,非常的昏暗,只有窗边透出微弱的光。

美美的睡了一觉,除了刚起来有一点迷糊,其余感觉很好,坐起来醒了一下精神。

扭着脖子活动的时候却看到窗边有一道人影,太黑了,只能看到个轮廓。

“叶姑娘?”

“是我。”声音从人影中传来,依旧是那般的冷酷。

是她,这不带感情又酷酷的声音换了个人都未必能够模仿出来。

套上衣服之后,取出火折子点亮了房内的烛火。

叶若楠坐在一张凳子上,坐得非常的端正,正拿着一杯茶在喝。

祁辰坐在她旁边,也倒了一杯茶水,“叶姑娘就这样坐到了现在?”

“收了你的钱,这就是我的职责。”

“哇塞。”祁辰佩服的拍拍手,“现在已经很少遇到有这么好服务态度的保镖了。”

叶若楠没有说话,他也已经开始习惯她的冷漠了。

“咚咚。”这时有人敲门。“大人,您醒了吗?”

是高仓的声音。

“怎么了?”祁辰走过去拉开门。

正在门外等待的高仓看着自家大人跟那名女杀手一同从里面出来,满脸的惊愕,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。

大人回去休息了,这他是知道的,但是这两人共处一室……

马上给了祁辰一个我懂得的眼神。

“什么眼神啊你,给我说事。”祁辰不耐烦的踢了他一脚。

高仓马上说道:“是章大人叫大人过去一趟,据说刘县令又来了。”

“又来?他们这么闲的吗?还是说老章跟他是好基友,多年不见,甚是想念?”

高仓听得不是很懂,疑惑的啊了一声。

祁辰挠挠头,“行了,我过去一趟。”

来到大厅,发现里面不少人正在说说笑笑,进去一看,这次人少了些,也就是县令县丞县尉这县城三大头。

见到祁辰进来了很是客气,祁大人长祁大人短的,热情地一塌糊涂。

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,他们热情地祁辰都不好意思板着张脸了,脸上堆起笑容,“几位大人晚上好啊,这么晚了,什么事情劳烦几位大人一同过来了?”

上首的章成道说道:“祁大人,三位大人是知道了我们身负皇命,明日就得启程,知道我们一路劳累,特意送些土仪过来,也好尽一份心。”

所谓土仪就是送一些土特产。

原来是来送礼的啊,祁辰马上拱手说道:“几位大人有心了,来到县城的时候便看到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,看来几位大人也是劳心劳力为我大宋添砖加瓦。小小山匪不过是些痢疾,不能抹杀了大人们的功劳。”

三人一听,立即大喜,所说之前说起山匪之事他没有出言相驳,但是也没有说表态同意,他们依旧还是有些担心的。

如今一听,这是表态度啊,说明他不会在这件事上使绊子。

县令马上拱手说道:“我们如何跟祁大人相比呢,祁大人不远千里、不辞劳累的来到太原,这是我们应该的。”

相互又吹嘘了一阵,然后又被邀请出去一同吃了饭。

回来之后,叶若楠说道:“你不是说官府的人也不一样吗?我怎么感觉你跟他们是一丘之貉呢,收受贿赂,花费民脂民膏吃喝玩乐!”

祁辰坐下倒了一杯茶给她,又倒了一杯给自己,“一个人你纵然有天大的本事,很多事情也由不得你。若我是那种正值的,什么都按照规矩办事,不近人情的人,我当然也能够做事。我当然也可以当场拿下刘农新,但那又怎么样?朝廷会派一个新的县令过来,祁县的环境相信你也看到了,感觉如何?”

叶若楠虽然不知道他想说什么,但还是点头道:“比起我去过的一些县城,好上不少。”

“这就是问题所在了,换了一个县令,他能够向刘县令那样吗?若是更坏了怎么办?若是新来的县令上下勾结,期满朝廷怎么办?朝廷也不是万能的,也会被蒙蔽的时候。或许等到天怒人怨,矛盾爆发的时候,朝廷才能发现。

但到了那时,百姓已经遭殃,就算杀了县令百姓也回不到以前了。”

祁辰喝了一口水,“更可况我也只是一个人,若是一直不近人情,不止那些贪官会怕我,其他人也会疏远我,久而久之人人都提防我,谁又会跟我说出实情呢?

叶姑娘,要想做事,自己一个人是非常有限的。就像你,堂堂宗师,你能对付得了十人、百人,但是能对付得了千人、万人吗?做一个正直的人难,做一个外表不羁,内心正值的人更难啊。”

说罢,抬头望天,“举世皆浊我独清,众人皆醉我独醒,是以见放!若我想做事,便要先踏进这泥潭之中,与他们共醉!”

叶若楠听着他说了这么一段,心情复杂,看着手中的茶杯,倒影出天上的明月。

感觉到气氛有些压抑,祁辰莞尔一笑,“酒喝多了,发了些牢骚,叶姑娘莫介意。天色已晚,明日还要早起赶路,早些歇息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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